我默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清月，何必为了骗我，演这么一出戏？”我强撑着心口郁结的闷气，看着池清月问。 池清月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我没有必要骗你，侯爷，更何况国公爷世子难道还会乖乖站在这里陪我演戏吗？” 一字一句如刀剜心。 “是什么时候……”我仍不死心。 池清月抿唇不语，倒是裴饮雪顺势接过了话头：“是我初见之时，便已心悦清月，只是到了如今，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修得正果。 他
：“丞相一家从不与人交恶，也不轻易站队，这其中或许还有蹊跷。”
皇帝也像是从刚刚的震怒中冷静下来，重新开始思考：“你是说，这也可能是文王的反间计？”
“正是，如今局势尚不明朗，晋国又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争不久，不如先暂且按捺不动，让他自己情急之下露出马脚。”
皇帝点点头，像是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暂且放了回去。
“朕近日实在分身乏术，你明日代朕去玄隐寺为晋国烧香祈福。”
我应声告退。
出了宣政殿，我的心情才渐渐沉重下来。
皇帝所言非虚，大辽与晋国边境的紧张局势，以及朝中的权力斗争，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次日，天还未亮，我便出了侯府，直奔城郊的玄隐寺。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出了城不久，天空便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不一会儿，大雨便倾盆而下。
我紧拉缰绳，想要找处地方避雨，却见前方山脚下的庙宇里灯火通明，正是玄隐寺。
我加快了速度，冒着大雨冲进了寺庙。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寺庙内的香火气息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让人心神稍定。
我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正欲前往大殿参拜，却听到一阵轻柔的笑声从旁边的厢房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厢房的门半开着，里面坐着两人，正是池清月和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
他们二人相对而坐，池清月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而那男子则是一身白衣，气质清雅。
我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只见池清月轻轻为男子斟茶，两人低声细语，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我站在雨中，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侯爷，您怎么站在这里？”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一看，是寺庙的小沙弥。

他见我浑身湿透，忙将我引进了大殿。
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大殿的角落里，心中却难以平静。
池清月和陌生男子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温柔真情的一面，更未想过，她会真的如此迅速地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
雨越下越大，寺庙外的竹林被雨水冲刷得沙沙作响。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池清月和那男子也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我忙转过身去，不愿让他们看到我。
然而，池清月的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雨幕，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拉着那陌生男子走到我面前，轻轻行了一礼：“侯爷。”
我抬起头，看着池清月。
她的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然。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侯爷也来寺庙祈福吗？”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清月看了看身旁长身玉立的男子，主动开了口：“这便是我的心上人，国公爷世子裴饮雪。”

若不是池清月没有亲口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尚且还能欺骗自己。
可如今她直言挑明，我的心便似刀刃搅动一般疼痛不堪。
裴饮雪闻言，向我微微颔首，他的眼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说道：“久闻侯爷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清月，你……”我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池清月断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侯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过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默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清月，何必为了骗我，演这么一出戏？”我强撑着心口郁结的闷气，看着池清月问。
池清月摇了摇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我没有必要骗你，侯爷，更何况国公爷世子难道还会乖乖站在这里陪我演戏吗？”
一字一句如刀剜心。
“是什么时候……”我仍不死心。
池清月抿唇不语，倒是裴饮雪顺势接过了话头：“是我初见之时，便已心悦清月，只是到了如今，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修得正果。”
他说着，牵过池清月的手，眼中是万分珍重：“我还以为这份感情要一辈子藏在心底了，却不曾想上天垂怜，清月受人辜负，倒是便宜了我。”
裴饮雪有意无意地说着，每一句却都正刺中我的心窝。
“说够了没有？”我冷声道，心头怒火中烧。
“侯爷息怒。”
裴饮雪连忙作了一揖，嘴上话音一落，身体却更贴近了池清月几分，耳语问道：“事情可办妥了？若是成了我们便走吧。”
池清月朝他微微一笑，眸中温柔溢于言表：“好，依你，你先上马车去等我。”
她拍着裴饮雪的手背嘱咐，而后目送他离开。
这样的待遇，曾经是独属于我的。
池清月的目光转而看向我时，却又淡下去几分，道：“侯爷要是得空，不妨来水云榭坐坐，清月自会好好招待。”
“之前你问我从何而来的心上人，如今你也见到了，侯爷可满意？”
闻言，我唇角近乎绷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即便面对皇帝也分毫不怯的我，此刻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池清月向我走近几步，伸出手来，问的却不再是我的心情：“我如今在市井闹街抛头露面，一颗真心亦早付他人，早已不适合再做侯府夫人。”
“你别说了！”我断然喝止她再继续说下去，紧紧攥住她手腕：“你别说了……”
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我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着干脆不管不顾把她带回府去，关起来也好，囚起来也罢，只要能把她留在我身边，她迟早会有爱我的那一天。
可当视线触及到她目光的那一刻，这一切想法便荡然无存。
甚至还感到有一丝庆幸，我没有付诸实践。
否则只怕到了那一刻，我与池清月才是真正无法挽回了。
我转身离开了寺庙，心中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疼痛难当。
大雨依旧滂沱，我骑着马在雨中狂奔。
雨水打在脸上，却洗不去我心中的苦涩。
踏进安定侯府门时，沉重的意识让我再也维持不住身形，猛然跪倒在地。
到是将迎出门的念儿吓了一跳：“爹，你怎么了！？”

眼前被雨水模糊了视线，我很想抬手安慰念儿。
最终却无力垂落，彻底晕了过去。
朦胧中，记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只不过这一次，我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池清月。
看到她孤身一人坐在偌大的侯府里，一日又一日向往地望着高墙外的天空。
看到那些被我一房又一房纳进来极尽宠爱的妾室站在池清月面前辱骂道：“你这个勾引姐夫的荡妇，不要脸的东西。”
看到我终日对她从无好脸色，冷眼旁观她任人践踏磋磨。
直到池清月的神情一日一日变得麻木，恹倦而又空洞。
我的心顿时恐慌